希希小朋友又雙叒被抓住了。

在拖拖拉拉地讀了兩篇課文後, 兩個黑心的爸爸非常默契地出現，開始考察崽崽的功課。

很顯然，一直在摸魚的小朋友……沒怎麽學。

希希水汪汪地看著兩個爸爸，試圖撒嬌。

“爸爸, 崽崽笨笨, 不會——”

小朋友可憐巴巴的, 開始抽條變得稍尖的下巴略微擡起, 反倒將整張小臉全露出來了, 一眼看過去就是個精致的撒嬌洋娃娃。

但身居高位的兩個爸爸早已經淡定：“已經六歲了, 要學會說我，懂嗎？”

希希小朋友抿嘴，非常沮喪。

原來現在自稱崽崽已經不好使了嗎？

小朋友不由自主地看向了哥哥, 試圖尋求幫助。

不過顧蘊書比他還快一步。

他笑吟吟地從自己懷中掏出了一個墨色的光腦, 低調中透露著奢華。

“一一，爸爸們送你的禮物，”顧蘊書說著, 略微湊近，給一一講解了下光腦的使用。

“那天選衣服你們看見的功能只是最基礎的，看這裏……”

他輕輕將孩子摟入懷，慢條斯理地講解著最基礎的作用：“咳咳咳, 因為你們還小，我們設置的是兒童模式, 連在了我們的光腦上, 想買什麽東西可以直接自己付錢了。”

秦渝嗯了一聲, “表現好, 我們給你們發零花錢, 存進你們自己的小金庫裏。”

這話可以說讓希希非常激動了！

他坐得板板正正, 用餘光開始不著痕跡地看哥哥的光腦，然後小聲嘀咕，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沒有。

偏偏自己沒認真學，很心虛，也不太敢問。

顧蘊書察覺到希希渴望的視線，似有所察地微微偏頭，發現小胖崽突然眼觀鼻鼻觀心，非常板正，瞬間笑了起來。

他又輕咳了幾聲順順喉嚨，然後揉了揉一聲不吭的大崽腦袋，“要是不喜歡這款，爸爸再給你換。”

“喜歡的。”一一小聲地點了點頭，“謝謝大爸爸，謝謝小爸爸！”

兩個爸爸臉色好上不少，甚至可以稱得上和藹！

一一仰起腦袋，註意到大爸爸發白的面容，垂下的睫毛落下一片陰影，但還是能看到隱隱的發青。

他大爸爸，這個世界身體確實很不好。

“怎麽了？”

或許是小朋友目光太過專註，顧蘊書原本想逗希希的心思挪了過來，帶著鼓勵地問了問一一。

一一抿抿嘴，搖搖頭：“沒有，你要好好休息。”

或許是顧蘊書表現得過於脆弱，或許是秦渝這個世界表現得情緒過於單調，讓一一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一樣。

悶悶的，不舒服。

他看著大爸爸縱容的樣子，還是下定了決心。

要好好努力，學更多的東西才行。

他們這邊打著啞謎，心虛了好一會兒的希希也忍不住了。

小朋友湊了一腦袋過來：“希希呢！希希沒有呀？”

他得天獨厚的奶音甜滋滋的，撒嬌起來都會讓原本生氣的人瞬間平和下來，仿佛有魔法一般。

哪怕是已經免疫了，爸爸們還是不忍心苛責太多。

“有，”秦渝輕巧地丟出一塊光腦，“考考你，拿了六十分就送你。”

希希的大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個看著非常酷炫閃著五彩光的光腦，眼底閃爍著期待的光。

希希語氣努力正常：“這個是什麽呀？也，也是光腦嘛？”

小爸爸掏出來的這個玩意兒雖然和哥哥的長得有點像，但太絢爛了，更像一大塊鉆石，非常戳希希的心！

要不是小朋友還心虛著，現在肯定第一時間沖上去抱住鉆石親親了！

“是光腦，”顧蘊書輕笑一聲：“可以讓我們希希在另一個空間裏開機甲，玩游戲的光腦，希希不想要嗎？”

“想！”希希點頭，止不住地渴望。

但他理智還是尚存的：“可是，可是我今天學的東西都不太懂……”

小狗勾垂頭喪氣.jpg；

“沒關系，我們就考一考，到不了六十分也給你，”顧蘊書見崽子眼睛一亮，話鋒一轉，一臉為難，“但規則就是規則，哥哥都是六十分以上才拿的，我們不能厚此薄彼，對不對？”

“對！”希希點頭，不可以不公平噠。

爸爸說啦，一碗水必須端平！

於是，在小朋友撲眨撲眨的註視下，小爸爸語氣悠悠的：“你可以選擇租借，用每天學習的方式租，多學習四十分鐘，可以租一個小時。”

“很劃算了，”大爸爸打配合當捧哏，“如果希希什麽時候能考到六十分，那就不用租了，直接買回去，想怎麽玩怎麽玩。”

想怎麽玩怎麽玩！

希希耳朵豎了起來：“真噠？不騙崽？”

“不騙，”大爸爸拍拍哥哥的腦袋，“讓你哥哥作證！”

希希扭頭看向哥哥，哥哥面無表情一聲不吭。

不過崽崽信了。

哥哥辣麽疼希希，肯定不會讓希希吃虧的！

小朋友喜滋滋地答應了。

他一邊捧著光腦，一邊語氣軟軟地：“那，那崽崽今天就開始學！”

顧蘊書故作驚訝：“不先考一考？萬一考上六十分呢？你不就可以都不用多學習租光腦了？”

“不用啦，”希希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搖搖頭，“希希今天什麽都沒學懂，肯定，考不了六十噠！”

“也不一定，”秦渝冷不丁地出聲，“我出的試卷很簡單，都是你今天學過的，有哥哥教一遍，說不定運氣好就能上六十了呢？”

希希遲疑起來。

他確實很笨很笨的，但是爸爸說的也有道理欸。

希希今天學得這麽辛苦，考一個及格應該也很容易的吧？

“那，那……”小朋友還在猶豫。

大爸爸加大力度，“一一，你也陪弟弟一起考試鞏固一下？要是弟弟拿到光腦了，你們就可以一起上網了。”

一一冷酷無情：“我不要，我今天學得全都會了。”

其實不是不願意鞏固，主要是怕他家小笨蛋弟弟又被兩個爸爸騙了，然後回頭找他哭。

但小笨蛋卻因為有了這個條件，心動了。

他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撒嬌一般地和哥哥請求，“那你陪我嘛，看著我考試，好不好？”

希希想得簡單，考六十分他就試一次，要是拿不到他就乖乖多花點時間學習去租光腦。

要是拿到了，那就賺啦！

而且，哥哥在，不僅可以陪他讓他安心，還能不著痕跡地指點他！

小朋友算盤打得劈啪響，開始不留餘力地勸哥哥，給哥哥撒嬌。

一一無奈：“你真想考試？”

希希堅定：“想！”

一一還是答應了：“那好吧，我陪你。”

兩個爸爸抱著手在旁邊看著小盆友們你來我往，不著痕跡地勾起了嘴角。

——

事實證明，小笨蛋在爸爸刻意控分下，確實沒能考上六十分。

而笨蛋弟弟，也看不懂哥哥對他的各種暗示。

於是，在四十分鐘後，希希非常沮喪地坐在桌子旁，看著爸爸批試卷。

“這題雖然不算難，但希希還是粗心一點了，竟然就差一點點欸，”顧蘊書嘆了口氣，展開卷子非常遺憾。

希希探頭探腦，看見了紅字上大大的57，也沮喪地耷拉起來。

秦渝插話：“不過這些題目我都沒講過，也不算簡單，你能考57，也是很聰明的了，要是不粗心，六十分還是可以拿的。”

小爸爸指了指幾個點，希希看著答案兩眼汪汪。

是的，就差三分！

三分啊！

希希吸吸鼻子：“希希笨，都，都不能及格！”

“怎麽會呢？”顧蘊書語氣輕柔，“試卷出題都這樣，要有二十分超綱分，四十分基礎分，四十分提高分，你能把基礎分都拿了，就是很厲害了啊。”

希希下意識擡頭：“真，真的嘛？”

“真的，”秦渝在這個時候和顧蘊書出奇地默契，“下次細心一點，就可以拿六十分了，只差三分，肯定不是你不會的問題。”

小朋友信了。

深信不疑。

當天，兩個爸爸雖然遺憾但還是非常大度地給希希免費玩了一天，然後希希更加堅定了自己要細心的決心。

他抱著光腦屁顛屁顛爬上了哥哥的床，嘆了口氣：“希希好粗心哦，下次希希一定可以考六十分的！”

一一張張嘴，選擇沈默是金：“嗯，你肯定可以的。”

希希美滋滋地，打開光腦非常活潑：“我們玩一個小時的光腦，好不好呀？”

愧疚的一一答應了：“好。”

小朋友們開始腦袋對腦袋地玩了起來。

同一時間，兩個爸爸坐在客廳上，相視見增加了些許無形的默契。

秦渝眸光微閃，率先挪開視線：“咳，夜深了，陛下該回去了。”

顧蘊書緩緩方式身體，聲音輕輕的：“夜深了，元帥不能留我睡一晚？”

他聲音明明如常，偏偏帶著股委屈的意味。

“我給元帥出了這麽多力，等小朋友反應過來了還得我哄，元帥不給我點補貼嗎？”

望著秦渝越發冷凝的臉，顧蘊書見好就收。

他笑吟吟地改口，“算了，我信息素紊亂越發嚴重了，留在這刺激到元帥就不好了。”

顧蘊書說完，用力撐起樸素的權杖，周圍若有若無的清香讓他臉色有些難看。

仿佛從骨頭向外傳來一股密密麻麻的啃癢感，爬過他脊髓，神經，血管……讓渾身變得無力又脆弱。

他垂眸，努力讓自己呼吸平穩下來，這種一波波的侵襲在歲月中早已讓他習慣了。

秦渝從顧蘊書故意挑釁他開始，就沒說話。

他知道對方的惡劣，也不敢輕易做出承諾，怕自己當真。

可當看見顧蘊書沒有什麽表示就利索地離開時，他終究還是沒忍住。

“我這裏客房很多。”

秦渝手指微蜷，沒想到自己就這麽將話說出來了。

但既然說了，他也不打算反悔。

秦渝定神，“陛下說得對，夜深了，我……顧蘊書？！”

面前，顧蘊書微微扭頭時，慘白的面容讓秦渝心頭一震，趕忙上前抱住對方。

媽的身體差成那樣了還敢出門？

不等他罵出聲，顧蘊書突然劇烈咳嗽起來，那力度仿佛是要將肺給咳出來。

周圍漸漸逸散出絲絲的奶香，很甜，卻很尖銳，能感受到主人無法操控的那種無序。

顧蘊書又犯病了。

在秦渝難看的臉色下，顧蘊書無奈笑了下，“今晚是真住不了了。”

說完，他難得露出一絲脆弱，靠在了秦渝肩膀上：“勞駕，送我回寢。”

被關心後，再多的逞強，也撐不住了。

在秦渝熟悉氣息的環繞下，他緩緩閉上了眼睛，平日無所不能的鐵血帝王，終究洩出了幾絲難以察覺的疲憊。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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